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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聖僧3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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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聖僧38

沙漠的綠洲就像一顆綠色的明珠,從天空往下俯望,賞心悅目之極。

江思印歡呼著,將身上的衣服脫個精光,一頭紮進湖裏。

江河事先探查過,確認湖裏沒有危險時,頭也不擡地去找幹柴生火,吩咐道:“小印,看看湖裏有沒有魚,捉一條上來。”

江思印就像入侵這湖裏的一條巨大的魚,在水中打滾折騰,水花四濺,聞言他濺紮進湖裏,往湖底看。

湖水清澈,能一眼看到底,這一看,發現還真是有魚,而且這些魚還不小。

他的兩條腿踢得飛快,朝最大的一條魚游過去。也許因為這個綠洲很少人會經過,這湖裏的魚兒也是傻乎乎的,如今已經練了幾年武的江思印很快就抓住一條,在湖邊美滋滋烤起來。

當然,他可憐的和尚爹還是只茹素。

江思印的眼珠子轉著,將吃了大半的烤魚遞過去,“爹,你吃吧,兒子孝順您的!”

大師微笑地拒絕,江思印一聽他拒絕,手飛快縮回來繼續啃,啃得滿嘴流油。

鸚鵡再次翻起死魚眼,果然只是走個流程罷了,這死孩子護食著呢。

“你怎麽不叫我吃!”鸚鵡叉腰教訓他,“夫子也是長輩,你不能只孝順你爹!”

江思印十分無語,將放在樹葉上的魚肉拿過來,“吶,早就給你留了魚腹。”

鸚鵡這才高興地吃起來。

天色暗下來,江河起身去湖裏洗漱。

鸚鵡和江思印吃飽喝足,一人一鳥躺在草地上,看著幽暗的天空。

“統統,你說我爹能還俗嗎?”江思印突發其想地問。

“不能!”鸚鵡四腳朝天,小鳥的兩條腿兒交叉著,試圖蹺起二郎腿,“這輩子,你爹只會當和尚。”

畢竟這是任務者的要求。

江思印有些悶悶不樂,他就不明白,為何他爹非得當和尚不可。

他知道他爹有慧根,中原來的那些商人告訴他,他爹在中原的待遇堪比佛子,可作為人子,他還是希望親爹能一直陪在他身邊。

“我現在不一直在你身邊?”江河帶著一身水氣走過來,對兒子溫煦和藹地笑。

江思印的嘴巴動了動,最後還是沒說話。

只是現在嗎?將來呢?

他爹現在當然在他身邊,他比中原或草原很多當爹的都好多了,起碼別的爹不會一直陪在孩子身邊,教孩子讀書識字,給孩子洗衣做飯,無微不至的照顧孩子。

越是如此,他越舍不得。

畢竟他會一天天地長大,等他成年獨立後,他爹就會放開手,然後繼續去當他的和尚。

十三歲的男孩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,希望自己能長得慢點,再慢點!

**

走出沙漠後,江思印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,終於走到一片巨大的森林之中。

海東青夫妻倆在送他們離開沙漠後,就結伴離開了。

江思印依依不舍的向它們揮手,還抓起夫子讓它翻譯。

“等你們有孩子後,記得通知我們一聲啊,我們給你們辦滿月酒。”

“如果抓的食物不夠吃,就來找我們,等到了城市,我會給你們買雞鴨吃的。”

“還有,要遠離人群啊,別傻乎乎的被人騙了,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我爹這麽善良的。”

自從知道這世界上有“熬鷹”這種事後,江思印就一再叮囑兩只海東青,務必遠離人類。

白色的海東青難得用翅膀拍拍他的肩膀,隨後帶著新婚妻子飛走,朝草原的方向飛回去。

江思印揉了揉眼睛。

江河微微嘆氣,摸著他的頭發,安慰道:“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,孩子,你要習慣離別。”

鸚鵡的反應更直接,它一翅膀拍過來,將江思印的離別愁緒瞬間拍飛,“少來啦!又不是一輩子不見面,總有再見的時候……到時你得請老夥計吃山珍海味,它可是請你吃了很多蛇。”

海東青倒是想給人類崽子換個口味,奈何沙漠的食材有限,不吃蛇就得吃鼠,總不能吃螞蟻和蠍子吧?

聞言,江思印不禁一陣反胃。

蛇肉再好吃,他也吃膩了,他現在就想吃點正常的雞鴨鵝之類的,最想吃的東西還包括蔬菜和水果。

說實話,雖然他爹是和尚,但他就是更愛吃肉!

這趟看不到綠色的沙漠之旅,讓他徹底地愛上蔬菜水果,他覺得現在就算只有野菜吃,他也不會挑剔。

**

桑雅爹在後勤醫療處看到女兒時,是崩潰的,這裏離戰場實在是太近了。

“桑雅,你趕緊回去!”他緊緊地拉住女兒,想將她送回家。

桑雅搖頭,神色堅定:“爹,我不會回去的!你知道的,大師和巴圖被二王子派來的人追殺。”

桑雅爹當然知道這事,那兩個照顧大師的胡人漢子帶著一身傷回去,向老單於添油加醋地匯報這事。

老單於當時發了好一頓大火,二王子被他罵得狗血淋頭。

若不是閼氏的娘家勢力大,他差點就剝奪二王子的兵權。

大師臨走前道破黑衣人的來歷,當時活著的黑衣人被狼群盯著,他們沒辦法毀屍滅跡,經過調查,發現那些死去的黑衣人的屍體被證實是胡人。

這事傳開後,草原一片嘩然。

即使明面上找不到黑衣人和二王子聯系的證據,但現在眾人都默認是他幹的,一時間,二王子在草原的威信大降。

直到現在,草原胡人對那晚的事仍是津津樂道,據說狼群竟然為了大師而來,幫助大師擊退黑衣殺手,皆認為大師一定是長生天派來的,是行走在人間的菩薩。

經此一事,世人幾乎將大師神化。

是以他們對那些黑衣人深惡痛絕,因為他們要殺大師,導致大師不得不離開草原,讓草原失去恩重如山的恩人。

那一瞬間,桑雅爹腦海裏轉過很多念頭,但他不懂桑雅到戰場跟大師被追殺的什麽關系。

“爹。”桑雅壓低聲音,“我的醫術源於大師,巴圖曾被我們家收養,我們家跟大師走得太近,二王子心胸狹窄,我擔心……”

桑雅爹的心一沈,他當然幹不出得了大師好處,現在有壞處了就抱怨的事。

二王子現在名聲很差,他若當不上單於,肯定會遷怒,他們家會首當其沖。

“爹,我需要名聲!”桑雅認真道,“只要我有名聲,二王子不敢輕易對我們下手。”

桑雅爹的嘴巴發苦,“桑雅,你回去,爹會努力積攢戰功的。”

桑雅搖頭,眼裏浮現淚意,“爹,你不希望我冒險,可我也不希望爹拿命去拼啊。”

“我都十七了,你就讓我為爹分擔吧!”

“不管怎麽說,我總比爹處境安全,畢竟我是在後勤醫療處……”

正說著話,就見一名胡人戰士過來,急忙道:“桑雅巫醫,快過來,有個腸子掉出來的士兵,你看還能不能救。”

“馬上就來!”

桑雅匆忙地跟她爹告別,拎著醫藥箱一路小跑過去。

桑雅爹的同伴走過來,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閨女厲害得緊,才來短短半個月,就已經成了草原知名的巫醫。”同伴的語氣帶著佩服,“先前她就救了一個肚子破個大洞、腸子掉出來的漢子,當時其他的巫醫都放棄了,只有她不放棄,她說死馬當活馬醫,沒想到那漢子竟然真被她救活。”

同伴勸他,“你就放心吧,沖你女兒這一手,如果前線出什麽事,後方的戰士也會用最快的速度將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。”

畢竟這可是能在戰場上救他們命的巫醫。

**

陽光被巨大的樹木遮掩,只餘幾許光點滲漏下來。

巨樹下的枯枝爛葉層層堆積,給菌菇提供了成長的好環境,一朵朵肥大的蘑菇羞答答地從腐爛的樹葉冒出頭,一叢又一叢,看著頗為喜人。

“爹,你看這朵,肯定好吃!”江思印歡呼著,手邊的編織小籃子已經擠滿了蘑菇,“爹,曬幹的蘑菇更香,我們多采點。”

鸚鵡站在樹梢上,津津有味地啃著榛子,這是本地的松鼠進供給它的,特別上道。

它邊吃邊叫道:“你小心點兒,別采到有毒蘑菇。”

江思印哼了一聲,他才不會呢!

他不理會會總喜歡打擊他的鸚鵡,歡快地說道:“爹,過了這片森林就是孔雀王國了嗎?為什麽叫孔雀王國中啊?是因為這個國家到處是孔雀嗎?我怎麽沒見著?”

他沒見過孔雀,聽說中原皇帝的獸園養了兩只孔雀。

曾經他爹說,只要他想,將來有空就帶他進宮看孔雀,只是因為自己那時還不打算回大慶,當時還十分遺憾。

現在不用遺憾啦,這個到處都是孔雀的國家,他可以天天摸孔雀的毛毛!

江河溫聲回答兒子的問題,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,將一叢叢蘑菇丟進籃子。

蘑菇湯好喝,父子倆都很喜歡。

孔雀不住在森林裏,江思印直到第二天才看到一只孔雀。

鸚鵡將一個藥丸子——其實是系統商城出產的萬能獸糧丟過去,孔雀當場開屏,華麗的羽毛,宛若徐徐展開的扇子,仿佛彩緞般鮮艷奪目。江思印直接看呆住。

這時,不服氣的鸚鵡飛過來在旁邊展開翅膀,它五顏六色的羽毛,在陽光下美得能發光。

鸚鵡問:“小印,吾與孔雀孰美?”

江思印很誠實,斷然道:“孔雀!”

畢竟鸚鵡那麽小只,看了這麽久早就看膩了,“數大就是美”,還是有道理的。

鸚鵡氣得不行,當下像只憤怒的小鳥飛過去,將不孝徒弟的頭發踩成草窩。

江思印一臉委屈,這是連實話也不準說了?

明明統統不是教過他要誠實嘛!

鸚鵡揮著翅膀,恨鐵不成鋼的拍他的臉:“春秋筆法懂不懂?!為尊者諱為賢者諱!”

江河忍不住笑了:“統啊,你既不尊也不賢,你該說為親者諱才對。”

鸚鵡當即和宿主吵成一團,非逼狗宿主承認他家系統又尊貴又聖賢!

江思印躲到一旁,不禁搖頭,懶得理會這一人一鸚鵡吵架,目送華美的孔雀離去。

接下來,他們又在森林裏走了好幾天。

鸚鵡飛到前面查看,說前方有個偏僻的村子。

“人生地不熟,咱們不能貿貿然出現。”江思印建議,“咱們先躲在森林裏,探清楚情況再說。”

江河微微頷首,兒子越來越有範兒了,果然讀萬卷書、行萬裏路是正確的。

“我是無所謂,反正要睡樹上的是你們。”鸚鵡說著風涼話,梳理自己艷麗的羽毛。

它的殼子出自系統商城,是無數平行世界做時尚任務的宿主設計的,絕對美輪美奐,小屁孩不懂它的美!

江思印的臉色不禁一垮。

這些天兒,要麽跟猛獸借臭熏熏的山洞睡,要麽睡樹上,他真是太想念床了。

江河父子倆躲在森林的邊緣,極目遠眺。

和那些華麗的孔雀相反,此地的人長得一點都不華麗,他們的膚色黝黑,五官粗糙。

江思印挺稀奇的,覺得這些人也沒黑得像那些只有牙齒是白的昆侖奴,他們的眼窩特別深,鼻子平嘴唇厚,個子不高。

他一個個看過去,草原和中原稀少的天然卷發,這裏竟然到處都是。

江思印邊觀察邊道:“爹,你看這裏的人,他們看起來都挺窮的。”

來往的人都光著腳,很少有穿鞋子的,村子裏大部分房子低矮,看來日子不太好。

突然,他發現一個與眾不同的人,“爹,那是誰啊,為何他走過的地方,別人都得下跪?”

難不成是這個國家的皇帝?但這個村子這麽破,想來這個國家也很窮。

鸚鵡飛回來,站在旁邊的樹梢,“那個拎著皮鞭的胖子是這個村的村長,他是高種姓,賤民見之要跪拜。”

沒跪拜的,他一鞭子打過去,賤民們只能邊跪邊哭著求饒。

江思印驚住了,中原的皇帝、草原的單於都沒這個待遇呢,還能隨便抽打百姓的?

看到這一幕,他對這個陌生國家的興趣瞬間少了一半。

“爹,你不是說這個國家是佛之國嗎?佛祖說眾生平等,佛國卻將人分成三六九等。”江思印很迷惑,他本以為佛祖的國家是理想國的,現在他的幻想被那胖子一鞭子抽沒了。

鸚鵡道:“那是因為有人將宗教當作統治的工具。”好夫子鸚鵡當即給學生科普佛教歷史及佛教傳入中原後的變化,“中原數次滅佛,還限制和尚的度牒,就是為了不讓宗教插手政治。”

粗粗看過村子的情況後,兩人一鸚鵡退回森林裏。

“咱們和那些佛國人的長相相差這麽遠,一看就是弱雞,說不定咱們剛出去,就會被他們抓起來賣了。”江思印吐槽道,他可不相信一個將百姓視為賤民、隨意鞭打的地方的民風會淳樸。

江河若有所思,“兒子,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。”

他立刻起身到森林裏找草藥。

一會兒後,他拎著幾株植物出來,招呼兒子過來,“過來,咱們入鄉隨俗。”

一個時辰後,江思印盯著水面自己的臉。

要不是親身經歷,他都覺得自己認不出自己了,所以這入鄉隨俗,就是將自己偽裝得和當地人差不多嗎?

江河道:“這個國家很熱,容易曬黑,爹給你塗的藥汁還能防曬。”

江思印立刻不嫌棄自己的臉黑,他可不想曬成當地人一樣黑,所謂一白遮三醜,他要當個漂亮的少年。

在鸚鵡的幫助下,父子倆找到一個山洞暫時住下來。

山洞有點臟,到處都是動物的毛發,洞口還有風幹的糞便。

“嗯,看來山洞上一個住客是只老虎。”江河撚起一綹黃色的毛,“小印,過來打掃,打掃幹凈就可以住了!爹要出去幾天買東西,你好好跟統統學習。”

江思印乖乖地應下。

鸚鵡用翅膀拍著胸膛,“放心,交給我!”

江河很放心,若真有什麽事,他們也可以腦海交流,千裏之外傳音不是問題。

若是騎快馬,去最近的城市只需要半天,江河的輕功好,在森林裏比人猿泰山還厲害,奈何到人來人往之地,就不好施展了。

他吩咐道:“統,你找找看森林裏有沒有馬。”

鸚鵡找了大半天,馬沒找著,只找到一只正臥在溪邊瞇著眼睛休息的斑斕大虎。

它很誠懇地道:“宿主,要不你就將就將就?其實老虎跑起來也挺快的。”

江河的嘴角抽了抽,“你知不知道低調怎麽寫?”這裏是異國,可沒有一個連巨蛇只要有用都敢用的中原皇帝。

鸚鵡從善如流,“蟒蛇也有,要考慮嗎?很拉風喲~~”

江河拒絕,蛇是趴著的,他騎蛇也只能趴著騎,這完全不符合他高僧的形象。

再說了,一個人趴在一條蛇身上,跟著一扭一扭的游動,總感覺需要打碼。小孩子趴在蛇身上那是可愛,成年人趴在蛇身上那是社死。

鸚鵡愛莫能助,狗宿主這麽愛臉面,它一時間去哪給他找能讓他裝逼的神駿?

“那你只能用兩條腿了。”

江河沒辦法,為了自己的形象,只能辛苦一些。

全力奔跑的結果是,肚子餓得很快,馬餓了可以吃草,和尚雖然可以吃素,但絕對不吃草啊!

進城後,江河就聞到空氣中的咖喱的香味,讓他有些懷念。

“好久沒吃咖哩飯了。”

這是一個小城市,人與牛共存。

每當牛與人狹道相逢時,人必須給牛讓路,當一頭白色的牛經過時,街上所有人都跪下高呼:“神靈,神靈!”

下跪是不可能下跪的,尤其還是給一頭牛下跪。

江河的身形一閃,將自己隱入一座十分宏偉的建築物裏。

這是一個寺廟,周圍很安靜,他擡頭看了看,不禁挑起眉,“奇怪,這個廟沒人?”

話剛落,便聽到一陣吱吱吱的叫聲響起。

某種猜測讓他頭皮發麻,脖子仿佛生銹的廢鐵般,一點一點地費勁扭過來。

昏暗的光線中,只見一大群老鼠光明正大地圍著一大盆米吃得津津有味,看到有人出現,無數雙黑眼睛擡起,隨即不感興趣地低頭繼續吃米。

這些老鼠不怕人!這是江河第一個念頭。

第二個念頭是,這個國家竟如此富裕,竟然連老鼠都能吃上大米。

第三個念頭是,這個國家有病!

他遇見的人,除了那些高種姓肚滿腸肥,大部分百姓都營養不良。

甚至好房子寧願給老鼠住,大米寧願讓給老鼠吃,統治者的腦子這是進水了?

江河的偽裝技術很高明,除了氣質更卓越些,當他走在大街上,和當地人沒有任何不同,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。來往的百姓看到他時,竟然給他讓路,看他的眼神又是羨慕又是崇拜。

江河嘴角微微一抽,真不愧是佛之國,這僧侶地位就是高。

江河先去找吃的東西。

這地方的咖喱糊糊確實美味,然而……

穿著僧袍的男人鐵青著臉,慢吞吞地將之吃進嘴裏,決定封閉自己的大腦,不去想店家沒有洗手就將手放進鍋裏攪拌一通。

不幹不凈,吃了沒病。

主要是他事先觀察過,這地方的人吃東西時都是直接用手抓,他若不吃,就只能餓肚子。

這家店的食物在這個城市裏稱得上不錯,證據就是店裏客人爆滿,掛著鼻環的女店主穿著露腰的衣裙,不斷地穿梭,給客人添上特制的飲料。

客人們邊吃邊聊天,聊近段時間最讓人關註的話題。

“你們聽說了嗎?剎帝利居然有閨女喜歡上賤民。”

“我知道,是拉吉普特的女兒吧?嘖,城主的女兒愛上護衛她的首陀羅。”

“哎,我就好奇這個首陀羅死了沒?”

“還沒呢,聽說兩人已經私奔了!哎呀,你們不知道,那個賤民的身手極佳,一個賤民能進城主府工作,不對城主感恩戴德就罷了,居然拐跑他的女兒。”

“該千刀萬剮!”周圍的人憤憤道。

戴著鼻環的女店主扭著腰肢,小聲嘀咕:“我想嫁個剎帝利千難萬難,城主女兒的腦子有病吧?”

女店主的目光掃過店裏的客人,突然朝角落裏的和尚走過去。

“尊貴的客人,您吃完了?”女店主諂媚地朝和尚笑著,身體歪了過來,壓低聲音道,“大師,您是哪個寺廟的?奴晚上來陪您春宵一度……”

這個和尚雖然皮膚不夠白凈,勝在腰背挺直,氣質出眾,看著不像尋常人。

女店主的眼光素來不錯,覺得這和尚未來定是有大出息,與其便宜聖女,不如先便宜自己。

江河深吸口氣,保持著完美的微笑,將欺過來的女店主撕開,雙手合十:“阿彌陀佛,貧僧是苦行僧!”

苦行僧有很多,戒色也是其中一種。

女店主頓覺無趣,扭著水蛇腰,風情萬種地離開。

店中有人看到這一幕,不禁指指點點,嘲笑女店主並趁機邀約的,對坐在那裏的和尚倒是更尊敬幾分。

夜幕降臨,江河決定找個好房子過夜。

他身上沒有這個國家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僧籍,索性學大白蛇,找間看得順眼的房子,在房梁睡一晚。

這座城市最宏偉的建築便是市中心的寺廟,江河甚至找都不用特地找,只看哪個建築最華麗,就知道那八成是寺廟。

暗淡的燭光下,一群穿著僧服的和尚做完晚課後,一一回房休息。

“看來在這個國家,只有出家,才能出人投地。”江河小聲嘀咕,他在街上沒見幾個胖子,但在這寺廟裏,他竟然看到比率最多的胖子。

先前他還想著,要和本地和尚交流,現在這想法已經灰飛煙滅。

政教合一的國家實在太麻煩,還是趁早離開吧。

寺廟大,房梁也寬,睡著還算可以。

半睡半醒間,江河隱約聽到有女人哭泣的聲音。

他瞬間睜開眼,腳尖一點,輕盈地落到地上,身形一閃,悄無聲息地融入黑夜之中。

然後,他在這寺廟裏看到了地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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